孙专员突然拔高声音,三步并作两步抢到正在搬运雷管箱的小李身边,“这玩意儿比咱们命还金贵,要是受潮。
。
。”
来不及多说,他的手指在箱盖上摩挲着,确认那层防潮油纸是否还完好。
小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道:“孙专员,您放心,我小心着呢!
这雷管要是出了问题,我脑袋给您当球踢!”
当最后一袋粮食被抬进帐篷时,孙专员终于得以喘息片刻。
他靠在潮湿的帐篷支柱上,雨水顺着帽檐滴落,帐篷内的煤油灯突然“噼啪”
爆响,火星溅落在孙专员脚边。
他这才惊觉自己竟发呆了足足有一刻钟。
“孙专员,这是最后半罐盐。”
苏秀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上捧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罐,罐口用蜡封着。
孙专员接过盐罐,沉声道:“秀华,这盐得省着点用,不知道还得熬多少天呢。”
突然,帐篷外传来骡子的嘶鸣。
孙专员掀开帆布帘,看见大刘正蹲在饲料槽前,用树枝拨弄着槽底仅有的几把带着些绿色的骆驼刺。
那两头青灰色的骡子耷拉着脑袋,尾巴无力地扫着泥泞,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大刘,把骡子牵到背风处。”
孙专员吩咐道。
“明天……不,今晚就得宰一头。”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大刘猛然回头,眼中闪过的震惊让孙专员喉头一紧。
哪怕是一头畜生,但在赶工的时候朝夕相处,加之先前一路驮拽,互相之间早已建立了一种超然的感情。
大刘站起身来,手中的树枝掉落,泥水溅湿了他的裤脚。
他瞪大眼睛,声音颤抖地说:“孙专员,这……这咋行啊!
这骡子跟了咱们这么久,一路上多亏了它们驮运物资,咋能说宰就宰呢。”
孙专员低下头,避开大刘的目光。
“大刘,我也不想啊,可你看看咱们现在的处境。
粮食所剩无几,人都快撑不下去了,更别说这骡子。
它们现在也饿得没了力气,再这样下去,两头都得死。
宰一头,既能让大伙吃上顿饱饭,恢复些体力,剩下的那头也能多撑几天,说不定……说不定咱们就能等到救援了。”
大刘紧握着拳头,咬着牙说:“孙专员,我知道您说得对,可我就是心里难受。
这骡子,就跟咱们的兄弟一样。”
大刘缓缓转过身,再次看向那两头骡子。
其中一头瘦骨嶙峋的骡子费力地抬起头,大大的眼睛望向大刘。
大刘的手轻轻抚上骡子的脖颈,那粗糙的皮毛下,肋骨根根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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