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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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印度的普罗大众(那一拨拨身穿白衣,有如潮水般汹涌在街头的人群)是不可能被分类或被评定等级的。这种情形就像印度的土地:尽管从火车上眺望,印度那广袤无垠的乡野是由一小块一小块不规则、杂乱无章的田地所组成(官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百姓随意处置他们的田地),事实上,这些土地全都已经被彻底勘察测量并绘成图籍,保藏在政府属下的各个收税区。在那儿,一捆一捆包扎在红布或黄布中的地契资料,堆积如山,从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这得归功于英国人。他们不辞辛劳,从事这项艰巨的工作,为的是满足印度人的一个根深蒂固的心理需求:界定和区分。界定自己,你就能够把你的自我从周遭人群中抽离出来,你就能够确定自己在社会的位置,你就能够摆脱印度那无所不在的随时会吞噬你的乱象——莫忘了,印度是一个无底洞,而“欢乐姑娘”的用人就坐在深渊边缘等着你。戴某种特定样式的帽子或头巾,留某一种型款的胡子,穿西装或穿政客们最喜欢穿的手织棉布服装,身上佩戴克什米尔印度教徒或马德拉斯婆罗门的阶级标志——这些东西全都是一个人的表征,证明你属于某一个社群,证明你是一个有价值,有正当职业,对社会有贡献的男人,就像保藏在收税区里的地契,证明你拥有某一块土地。
这种需求是普世的、全人类共通的,但印度人的做法却是独一无二的。“做你分内的事,即使你的工作低贱;不做别人分内的事,即使别人的工作很高尚。为你的职守而死是生;为别人的职守而生是死。”这是《薄伽梵歌》的一段经文。早在荷马的《尤利西斯》之前一千五百年,印度的史诗已经在倡导阶级观念了,而它的影响力一直维持到今天。在旅馆负责整理床铺的服务生,若被客人要求打扫地板,他肯定会觉得受到侮辱。在政府机关办公的文员,决不会帮你倒一杯开水,就算你昏倒在他面前,他也无动于衷。你如果要求一个建筑系学生画图,他肯定会把它当作奇耻大辱,因为在他看来,身为建筑师却从事绘图员的工作,不啻是自甘作践。就是这个缘故,蓝纳士(根据他办公桌上竖立的一块三角形木牌,他的正式职称是“速记员”)才会拒绝上司的要求,把他用速记法写下来的一封信函,用打字机打出来。
蓝纳士是在政府机关中服务的文员,月薪一百一十卢比,觉得非常满足,直到月薪六百卢比的公务员马贺楚被调到他的部门,担任他的上司,情况才改变。马贺楚出身东非共和国一个印裔家庭,在英国大学受教育,后来被派到欧洲工作,最近才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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