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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修道院里,他看见一幅新绘制的壁画,对着它端详了很久。墙上画的是死之舞:仅剩一身白骨的死神舞蹈着,诱人脱离生命,被它带着一起跳的有国王、主教、修道院院长、伯爵、骑士、医生、农民以及兵士等等,一群瘦骨嶙峋的乐师拉着由空空的人骨头做的琴在伴奏。歌尔德蒙好奇的眼睛贪婪地吸收着这幅画的形象;一位不知名的同行,把他本人对黑死病的体验完全画出来了,对人的必然死亡作出了厉声刺耳、铁面无情的宣告。这幅画不错,抵得上一次精彩的布道;陌生画家不但观察正确,画得也不坏,从他这疯狂的画里可以听到令人不寒而栗的铮铮白骨之声。但尽管如此,它与歌尔德蒙所见和体验的还不是一码事。它表现的是人之必死这严峻无情的一面;歌尔德蒙却希望画一幅不同的画。在他这幅画中,死亡的乐曲应与刺耳的铮铮白骨声迥异,不仅不严峻刺耳,而且简直甜美、迷人,恰如母亲对游子的召唤。当死神把手伸进生命中来时,那声音不仅仅是刺耳的、阴惨的,同时也应是深沉的、温柔的、肃穆的、充实的,如同秋天;在死亡靠近的当儿,生命的油灯显得更明亮,更温暖。对于其他人来说,死亡可能是斗士,是法官,是刽子手,是严父——但对于他,死亡也是慈母和情人,它的呼声乃是爱的挑逗,乃是情人之间身体相触时的战栗。歌尔德蒙在观赏完这幅死之舞的画后走出修道院,回到师傅身边去工作的心情更加急切了。可是他不论走到哪里总都要耽搁一会,使他看到一些新的景象,获得一些新的体验。他鼻孔颤动着,吮吸着那死的气息;他在到处都碰上引起他同情或好奇的事,使他停留一小时或一天。他收留了一个大哭大叫的农家孩子有三天之久;这是个饿得半死的五六岁光景的小家伙,他好几个小时把他驮在背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交卸掉。最后由一个烧炭夫的老婆收养了小家伙;她死了男人,希望能给自己身边再找点生气。还有一只无家可归的狗,也跟着歌尔德蒙跑了几天,从他手里吃东西,夜里替他暖背,后来有一天早上却又失踪了。这使他很惋惜,因为他已习惯于和狗谈话,常常对这牲畜讲一些经过深思熟虑的大道理,诸如人性之丑恶,上帝之存在,艺术之本质,以及他年轻时曾认识的一个叫尤丽娅的骑士小姐的乳房和丰臀之美。歌尔德蒙在与死亡并肩而行的旅程中自然已有些精神失常;在瘟疫流行区中,所有人的神经全都有些毛病,而其中不少人更完完全全成了疯子。就说歌尔德蒙曾经和他一起呆了两天的那个犹太女郎吧,精神也许有点不正常。她的名字叫丽贝卡,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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