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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事。
鳜鱼是非常好吃的。鱼里头，最好吃的，我以为是鳜鱼。刀鱼刺多，鲥鱼一年里只有那么几天可以捕到。堪与鳜鱼匹敌的，大概只有南方的石斑，尤其是青斑，即“灰鼠石斑”。鳜鱼刺少，肉厚。蒜瓣肉。肉细，嫩，鲜。清蒸、干烧、糖醋，做松鼠鱼，皆妙。汆汤，汤白如牛乳，浓而不腻，远胜鸡汤鸭汤。我在淮安曾多次吃过“干炸鯚花鱼”。二尺多长的活治整鳜鱼入大锅滚油干炸，蘸椒盐，吃了令人咋舌。至今思之，只能如张岱所说：“酒足饭饱，惭愧惭愧！”
鳜鱼的缺点是不能放养，因为它是吃鱼的，“大鱼吃小鱼”。其实吃鱼的鱼并不多，据我所知，吃鱼的鱼，只有几种：鳜鱼、<img src="/uploads/allimg/200411/1-2004110J210611.jpg" /> 鱼、 黑鱼（鲨鱼、鲸鱼不算）。<img src="/uploads/allimg/200411/1-2004110J210532.jpg" /> 鱼本名鮠。《本草纲目·鳞部四》：“北人呼鳠，南人呼<img src="/uploads/allimg/200411/1-2004110J210456.jpg" /> ，并与<img src="/uploads/allimg/200411/1-2004110J210113.jpg" /> 音相近，迩来通称<img src="/uploads/allimg/200411/1-2004110J210N0.jpg" /> 鱼，而鳠、鮠之名不彰矣。”黑鱼本名乌鳢。现在还有这么叫的。林斤澜《矮凳桥风情》里写了乌鳢，有人看了以为这是一种带神秘色彩的古怪东西，其实即黑鱼而已。
凡吃鱼的鱼，生命力都极顽强。我小时曾在河边看人治黑鱼，内脏都掏空了，此黑鱼仍能跃入水中游去。我在小学时垂钓，曾钓着一条大黑鱼，心里喜欢得怦怦跳，不料大黑鱼把我的钓线挣断，嘴边挂着鱼钩和挺长的一截线游走了！
一九八七年七月八日载一九八七年第十一期《北京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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