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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
“纪茗，你承担得起我的报复吗。”顾煜年瞳仁藏匿了烈火，将黑白分明烧成了狰狞赤红，“你觉得我不舍得报复你，无论你对我做什么，对顾家做什么，即使我握了刀，也一定手软，才肆无忌惮，对吗。”
纪茗呆滞着。
大滴大滴的眼泪滑下，洇湿他袖口。
错了吗。
她只念着血缘，念着纪衡波的好，那纪衡波的坏呢，为一个法律和道德的双重坏人，毁掉了备受敬重的顾淮康，值得吗？
顾家和纪家的孽，太深了，也太乱了。
纪衡波本可以悬崖勒马，顾淮康的‘保护’，支撑了他恣意堕落。
顾淮康本可以‘大义灭亲’，纪衡波的恩情又牵绊了他，‘绑架’了他。
到头来，是非善恶，因果循环。
她哭出声。
顾煜年狠狠一扯，她虚弱无力，摔在他胸口。
长发覆满了膝盖和手臂，他皮骨雪白，玉石一般，纪茗下意识抚摸他手腕凸起的骨头。
他闭上眼，敛去恨意，压住她的胸膛颤栗不止。
“我该不该报复。”他掌心摁在她脑袋。
纪茗不哭了。
“我报复完你，你又恨我。”顾煜年沙哑，消沉，“然后流掉孩子，再报复我。”
“不报复。”她脸埋在他膝间，静静地抖。
顾煜年睁开眼，那一丝心灰意冷的光，隐隐又复燃，“不报复我吗？”
纪茗摇头。
他注视她背影，“是骗我，是真心话。”
“不是骗你...”她埋着，一动不动。
顾煜年了解，她不会撒谎。
会演戏。
在动物园不露声色，偷偷拿到那支录音笔，瞒住了他。
秘书告诉他，她举报了顾家，一霎，他全身的血液凝固了。
怨她无情，可并非不体谅她，最怨的，是她这么疏离，这么防备，宁可相信外人，联合外人，不愿清清楚楚地问一问顾家，给顾淮康一句辩白的机会。
“你问过父亲吗。”
纪茗哽咽，“问了。”
顾煜年掌心仍旧在她头顶，是压迫的，更是柔和的，“父亲说了什么。”
“顾叔叔说，不知情。”
车厢陷入死寂。
良久，他松了松衣领，腿猛地一颠，“趴着缺氧，起来。”
纪茗爬起，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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