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十二章,南方有令秧,笛安,114中文),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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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句:“这也奇了,别人都说守灵辛苦,咱们夫人怎么倒像是胖了些。难道六公家的伙食真的好到这个地步?”小如在一旁抿嘴笑笑,也不多说,其实只要细心看看便可知道,小如有些变化了。因为和主子恪守了共同的秘密,眉宇间已沉淀着胸有成竹的稳当。
只有谢舜珲,在过完年重新看到令秧的时候,心里才一惊——就像是令秧往他心里投了一块石头,所有的鸟雀就都扑闪着翅膀飞散了。虽说已褪了丧服,不过家常时候她也穿着一身白色,普普通通的白,却往她身上罩了一层潋滟的光泽。她的眼睛也一样,似乎更黑更深。她款款地走近他,然后行礼,再坐下——这一次她完成所有这些动作时,丝毫不在乎自己那条残臂,正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某些时候因为失去了平衡,会约略地,蜻蜓点水般倾斜一下身体,反倒像是弱柳迎风。她吩咐小如去烫酒的语气比往日柔软,吩咐完了,回过头来,定睛将眼光落在谢舜珲身上,那神情就好像是这眼神本身是份珍贵的大礼,然后静悄悄地一笑,望着他,可是笑容直到她的眼光转向别处去的时候,还在嘴角残存着。
“还想拜托先生帮我往外捎点东西给人呢。”她说得轻描淡写。
谢舜珲用力呼出一口气,单刀直入道:“你明说吧,那男人是谁。”
她悚然一惊,却也没有显得太意外。反倒是慢悠悠地一笑:“先生果真和旁人不同呢。说什么都不费力气。”
他看着她的眼睛,不笑。
她压低了声音,像是淘气的孩子准备承认是自己打碎了花瓶,轻轻地说:“是九叔。”
谢舜珲像是自嘲那样短促地叹了一声:“唐璞。我为何没早想到这个。”转瞬间他又恼怒了起来,“夫人休要怪我责备你,可是这事委实太糊涂,你若真的觉得难挨,我懂,你告诉我,多少戏子我都能替你弄来,可你反倒要火中取栗,偏要去碰一个族中的男人,若真的出了事,莫说我们筹划那么多年的大事全都付之东流,就连你的性命我都救不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能早点想法子跟我商量一下?”他停顿了,狠狠地闷了一盅酒,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话太蠢。
“先生你在说什么呀?”她看起来困惑而无辜,“我从未觉得难挨,老爷去了这么多年,虽然有人为难过我,可是在这宅子里终归还是对我好的人多,这里是家,能在这里终老也是我的造化。我也不是非得要个男人不可,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她似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望着他,眼里突然一阵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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