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来自初恋的约会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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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你们住的青龙坊么？”淳于曦将小脑袋从马车车窗中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好奇与惊讶，打量着眼前这片显得颓坯而破败的街道。街道两旁的房屋，多已残破不堪，昔日的繁华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无影无踪。

车内，气氛却是另一番景象。李昊白以一个潇洒而随意的姿势斜靠在软垫上，神情自若。而窦保义与尉迟烈两人则是正襟危坐，一丝不苟——他们毕竟是第一次乘坐这般气派的官车，对车内的一切陈设都感到无比的新鲜与好奇，不时用手轻轻触摸着车内的华丽装饰，眼中流露出惊艳之色。

“嗯，确实如此。”李昊白点了点头，耐心地解答着淳于曦接连不断的问题，“我们已过了昭国坊，这儿便算是城郊了。青龙坊虽然离曲江池不远，但那座昔日辉煌的皇家园林，如今也已荒废多时，不复往日盛景。此地并非匠人汇聚之处，故而多是些出卖体力的劳苦百姓居住。”

淳于曦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神情间透露出一丝懵懂与沉思。“爷爷常常对我们说起，当今之世，百姓生活皆是苦不堪言。初时听闻，我尚无法理解其深意，但今日亲眼目睹这青龙坊的破败景象，方才对此有了切身的体会。”

李昊白闻言，不禁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淳于姑娘，你出身官宦世家，能体会百姓疾苦，实属难得。须知，在这长安城中，富贵人们眼里往往只有权势与金钱，这些劳苦百姓在他们看来，或许与蚍蜉、草芥无异。但在我心中，他们却如同我的亲人一般，他们的苦乐，我亦感同身受。”

闻听李昊白之语，淳于曦轻歪螓首，稍作沉思，遂伸出一双洁白如玉、纤细柔嫩的素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掌。

“昊白郎君所言甚是！”她语气坚定地说道，“爷爷常将太宗皇帝的君舟民水论挂在嘴边，每每提及如今藩镇割据、乱世纷争之状，便痛心疾首。听闻在长安城外，食人之风已盛行……故而，爷爷力主削平藩镇，正是怀着重整河山、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宏伟愿景才这么做的啊。”

“确实如此……”李昊白似被淳于曦的话语深深触动，他轻声吟诵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淳于曦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紧紧地凝视着李昊白，目光如炬，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李昊白在她的注视下，感到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般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却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