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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在院子里散步。纸张计数发给,条件是每张必须保持完整。散步一天一次,周围由哨兵布防,并有一名宪兵和值班军官在旁监视。
日子过得单调,平静,军营的严格作息制度使日常生活带上了机器的精确性,像格律诗一样有规律。早晨,我由宪兵帮忙,在炉子上煮咖啡;十点钟,值班军官到了,他戴着大翻边的手套和钢盔,穿着大衣,佩着铮铮出声的军刀,还带来了几立方英尺的寒气。一点钟,宪兵送来一块脏餐巾,一碗汤,这碗汤他总是端在碗边,以致他的两只大拇指显然比其他手指干净得多。我们的食物还可以将就,但不应忘记,伙食是要收费的,一天两卢布纸币,九个月监禁对没有钱的人是相当大一笔开支。有个犯人的父亲简单回说,他没有钱;但得到的是无动于衷的答复:这些钱可以从他的薪金中扣除。如果他没有薪金,很可能他会因此坐牢。
应该补充一点:城防司令部军需处为我们的伙食拨给谢苗诺夫上校的是每人每天一个半卢布。这事几乎闹出乱子:司令部的副官们吞没了这笔钱,但是他们在戏园里定了几间包厢,请宪兵营看了几回首次公演的精彩好戏,事情就了结了。
天一黑,这儿就鸦雀无声,既没有士兵在窗前雪地上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也没有岗哨遥相呼应的喊叫声。我通常看书看到一点,然后吹灭蜡烛,进入自由的梦乡;有时蒙眬中觉得,仿佛监狱,宪兵,都只是一场噩梦,心中暗喜这一切均属子虚乌有,可是从走廊上蓦地传来了军刀的磕碰声,或者值班军官在提灯的宪兵陪同下开门的音响,有时又听得哨兵在用粗野的嗓子吆喝:“谁在那儿?”或者尖厉的起床号音在窗外划破宁静的晨空……
每逢心烦意乱,不想读书的时候,我就跟看守我的宪兵们,特别是那个给我医过煤气中毒的老宪兵谈天。上校为了表示关心部下,安排一些老兵管理犯人,做些省力的工作,免得他们站队出操,又派了一个上等兵,一个暗探和骗子,作他们的头头。担任这职务的老兵共有五六个。
我讲到的这个老汉为人单纯,忠厚;人家待他好一点,他就感激涕零,看来他的一生是坎坷不幸的。他参加过1812年的战争,胸前挂满奖章,现在已超过服役期限,只因无处存身,才自愿留下的。
“我两次往莫吉廖夫省的家乡发了信,”他说,“可是没有回音,看来家中什么人也没啦。有时回到家乡就这么可怕,你人是到了那里,可是无家可归,最后仍旧只好到处流浪,算了吧。”
多么残酷野蛮的俄国兵役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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