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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天生桀骜不驯,不大懂得规矩,对她却恭恭敬敬,直到老太太离开人世,总是顺着她的时候多。
安娜·鲍里索夫娜公爵小姐的府第像奇迹一般,在1812年的大火中竟然安全无恙;它已五十年没有修理,糊墙的花缎褪色了,发暗了,但尚未脱落;水晶玻璃的枝形吊灯架有些熏黑了,由于年代太久,变成了茶晶颜色,每逢有人在屋里走过,它们就叮叮咚咚直哆嗦,浑浊的灯光也忽闪忽闪的;整块红木做的笨重家具,雕着奇巧精致的花纹,镀金已经剥落,伤心地靠墙站着;屋里的陈设还有中国镶花抽屉柜,格子花纹的嵌铜桌子,罗可可式的细瓷玩偶——一切都使人想起另一个世纪,另一种风尚。
前室里坐着一些白发苍苍的老仆人,他们倨傲而安详,干着各类轻便活计,有时低声念几句祈祷文或赞美诗,那些书页已比封面更脏。门口站着一些小厮,但即使他们也从来不笑,不高声谈话,那副样子与其说像小孩,不如说更像年迈的侏儒。
死一般的沉寂统治着里屋的各个房间,只有一只鹦鹉进行着不幸的尝试,不时拗着舌头学人讲话,发出几声凄恻的叫喊,用喙啄啄包白铁的小横杆;还有一只不大的猴子,已经又老又瘦,像个痨病鬼,踞坐在大厅中瓷砖面壁炉的小小炉顶上,用刺耳的声音呜呜啼叫。它穿了宽大的红裤子,打扮得像码头上的搬运夫,整个屋子给它弄得有一般特殊的臭味,非常难闻。另一间大厅里挂了许多家族的画像,大小、形态、时代、年龄和服饰都不一样。我对这些画像之所以特别感兴趣,就在于他们本人与肖像简直截然相反。有一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穿一件浅绿色绣花长衣,头发扑了粉,从画布上向人彬彬有礼地微笑,这便是我的父亲。一位少女披着一头鬈发,拿着一束玫瑰,脸上贴一块美人斑,上身穿一件无法转动的多面棱状酒杯似的紧身衣,下身是特别庞大的箍骨裙,这是严厉的公爵夫人……
越接近书房越显得安静,礼节也越严格。老侍女戴着阔皱边的白包发帽,托着茶壶来来往往,轻得几乎听不到一点脚步声。有时门口出现一个白发老家人,穿着厚蓝呢长礼服,走路也没一点声息,连他向老侍女报告时,也只看见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听不到声音。
老太太身材不高,枯瘦,皮肤皱了,但决不丑陋;她通常坐在,或者不如说躺在笨重的大沙发上,周围垫了不少枕头。这样,一眼望去,几乎看不见她本人,只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宽外衣,包发帽,枕头,沙发套,全是清一色的白色。她的脸也蜡一般苍白,花边一般柔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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