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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回来。这样的话……”他埋下头,“我的孙儿们也就安全了。”
我真想给他两下子。他就不能出面制止吗?他对自己的儿子这么放任自流吗?但我只是退了出来,礼节性地跟他告别。
在回家路上,我经过学校前的巷子,说不定能在那儿看到一些老师。我挤过从学校大门蜂拥而出的嘈杂人群,绕到侧面。我爬上山坡,靠着一根低垂的树枝向底下往日的操场望去。地势较高的大操场以往是学生们打羽毛球、排球和列队做操的地方,现在有成百上千的男女在墙边或站,或蹲,或靠,他们的孩子在旁边挤成一团。地势较低的小操场和屋檐下曾是我们跳绳和玩弹珠的地方,现在也到处躺满了人,地上、草席上、连乒乓球台上都有人。
我掉转头,逃也似的跑了,从山上到下面的巷子里,一路跌跌撞撞。那些人是逃难百姓,他们无处安身。可我终究看不下去……他们挤占学校,排挤我们……把一切搅得……天翻地覆。
我经过了煤仓、老印药房和龙头路茶馆。在吴寡妇的面馆外,我跟人打了个招呼,却没留意到底是谁,是她哪个儿子还是所有的五兄弟。我想歇会儿,想在客厅里宽大的床垫上躺躺。但是进了巷子,我又径直从家门口走了过去。
我以前的私塾先生就住在前面不远处,在南边靠海一条窄巷尽头的小平房里。由于长年受暴雨和海风的侵蚀,房屋灿黄的油漆褪了颜色,屋顶上霉迹斑斑、碎瓦杂呈。房子看上去像是亘古至今一直坐落在海边。我站在十步之外,竖起耳朵,想在轰炸间隙听到一丝人迹。
窗户外面没有木百叶,但我看不出里面的动静。先生也许出门买蔬菜或香烟了。我往前几步,在离门一尺远的地方停下来。我不知道是否还能有所期望。曾教我念书写字、和善正直的魏净海先生,谁知道他是否还栖身在这金色的小屋里?我想从窗户往里瞅瞅,看是否有逃离后的一片狼藉。但我不能。如果连先生也不得已逃走,我不想知道,至少今天不想。我转身离开。刚走几步,就听见了开门声。
“安丽?”
我转过身,先生就站在那儿,身着长袍,肩膀宽阔而消瘦。我冲向他,泪水奔涌而出。
“哦,哦,小姑娘,怎么了?”
“天,魏先生,我以为您已经走了。”
“当然不会。哪个船老大这么笨,会给我这么个穷酸文人留座位呀?啊呀!看看你——泪珠跟黄豆一样大了。过来,过来。我让佣人沏杯茶。”他递给我一块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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