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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时间过长,他会在我们家的教堂固定座位上看着我,面露一副苦相。他还极力影响我,让我像他一样有兴趣种植一些稀有灌木。
“这是一种创造,”他常常这么说,“就像其他创造一样。有些人喜欢养点什么,我倒喜欢看着从土里长出东西来。不那么费劲,结果却更令人满意。”
安布鲁斯的话让我的教父尼克大为震惊,赫伯特・帕斯科牧师,还有他的其他朋友们也都很吃惊,这些人过去常劝他安下心来,享受享受家中的欢乐,好好成个家,不要只知道侍弄那些杜鹃花。
“我已经有了接班人。”他总是揪着我的耳朵回答说,“为了他我是少活了二十年还是多活了二十年,就看我怎么看了。再说,菲利普就是现成的继承人,所以,不存在我是否尽到责任的问题,到时候他会替我做的。舒舒服服地坐一会儿吧,先生们,家里没有女人,我们可以穿着靴子把脚跷到桌子上,痰就吐在地毯上好了。”
当然,我们不会这样做。安布鲁斯非常挑剔。他之所以当着新来的牧师这样说,完全只是为了寻开心。牧师是个可怜的妻管严,养了一大串女儿。安布鲁斯坐在桌子的一边朝我挤挤眼睛。
我现在依然记得他当时的样子。他四仰八叉地半躺在沙发里,上身略略有些前倾——我也从他那儿学来了这个习惯——看着牧师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无济于事地辩白着,他不出声地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然而,他又惶恐伤了牧师的感情,本能地改变了谈话的口吻,转而谈起一些让牧师开心的话题。他是在尽全力让牧师觉得舒服一些。我去了哈罗以后越发欣赏他的这种品质。假期实在过得太快。这期间,我不断能感受到他的言谈举止以及和他相处与学校里的那些同学和老师是多么的不同,同学们调皮捣蛋,老师们冷酷刻板,简直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每当我准备坐车去伦敦时,总是脸色煞白,眼泪汪汪的,而他总会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没事,这是一种训练,就像驯马一样。我们谁都逃不过这一天,这个假期过去了,下一个假期转眼就到,到时候我就接你回来,就哪儿也不去了。我自己来训练你。”
“训练我什么呢?”
“嗯,你是我的继承人,不是吗?这里面是有学问的。”
于是,我就走了。马车夫威灵顿赶车送我到波得敏坐去伦敦的车。我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安布鲁斯。他拄着手杖站在那儿,几只狗围绕在他的身前身后。他眯缝着眼睛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对我确信无疑的理解。他一头浓密的卷发已渐渐变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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