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语双关,让这青年面色阴郁,却也明白过来了,怒极反笑,冷声道:
“戚览堰真是好算计!”
常昀耸了耸肩,巴不得让戚览堰多受点仇怨,大摇大摆地踏入太虚,在空中留下一道戏谑冰冷的声音:
“我一定把话带到!”
这青年眸色越来越阴沉,过了一阵,见一怜愍匆匆上来,胆战心惊地道:
“大人…广蝉大人已经带人回来,渡过白江溪,正在大元光隐山…已经打起来了。”
江头首闭起双目,沉沉吐气,冷笑道:
“他不敢来见我了!”
这怜愍有些为难地踌躇起来,迟疑片刻,前进一步:
“我等前去…”
江头首冷不丁抽出手来,一巴掌抽得这怜愍跌到地上去,恨声道:
“去什么去!
金羽宗都来了,还什么去不去的!”
他骂了一通,收回手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大欲道摩诃量力的天琅骘的面孔来,懊恼之下,神色越发冰冷:
‘天琅骘骤然撤去陇地不是没有缘故的…算计我的不止戚览堰,七相十有八九都冷眼看着…等着我大羊山吃亏…’
这和尚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冷冷地道:
“去边燕山。”
……
山稽。
天顶上风云汇聚,水火相寝。
平原之上灰蒙蒙,一切显得黯淡无光,大阵的光芒如同琉璃般挡在眼前,却不能带来半分安全感,男子立在山间,低着头一动不动。
此人身材高大,两颊消瘦,虽然低着头,那神色仍有几分阴鸷,孤身立在原地,手捧玉壶,似乎是来添茶的——正是玄岳掌门孔夏祥。
一旁的桌案如玉,散发着白光,孔婷云静静地倚坐在旁,遥遥地望着天际中的风云变幻,一言不发。
一枚淡白色玉佩正放在桌案上,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哪怕南方天空中打得激烈,如同云中蛟龙翻滚不止,这玉佩呼唤了一次又一次,她的神色仍没有半分变化。
可孔夏祥紧咬牙关,踌躇已久,声音低沉:
“真人…天上…”
孔婷云仍然沉默。
她的目光并非往天上看去,而是穿过重重的林木,看向了山间的石阶,孔婷云的目光渐渐冰冷了,神色越来淡漠。
那山间迈步上来一位蓝衣少年,双眼灵动,神色悠然,显得闲情逸致,负手踱着,面上显现出笑意。
这张脸陷入孔夏祥的眸子中,叫他霎时呆住了,这中年人止不住地抖起来,手中的玉壶发出细微的水声,那双眸子中难以遏制恐惧与恨如电般射出。
邺桧真人白子羽。
这位真人如闲庭信步般踱到了眼前,看了眼孔婷云,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孔夏祥的面孔上,竟然突兀地笑起来。
孔夏祥一刹那有了恍惚之感,面对这个主导玄岳崩溃的最大凶手,屠杀孔家弟子最多的真人,他心中的仇恨难以抑制,可理智告诉他仍要收敛面上的表情,他只能扭曲地低下眉,却怎么能骗过邺桧?
见他低头,这真人面上多了分嘲弄。
“道友好自在,外头打得天崩地裂,竟然在此处安然无事。”
邺桧是玄岳最大的仇人,孔婷云自然对他没有半点好脸色,邺桧却笑道:
“孔道友,我奉治玄榭命令,请你与我一同出手,解此危难,复攻豫馥。”
孔婷云用冷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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