碘伏棉签撞在玻璃瓶壁上,初夏的蝉鸣突然变得很吵。
“消毒会疼,你忍一忍。”
棉签悬在伤口上方,安姩的呼吸比话音先落下。
盛怀安胛骨微微耸动,带起后背流畅的肌肉线条:“没关系,不痛的……”
“怎么可能不痛。”
安姩截断他的话。
棉签压上溃烂的边缘,指腹下的皮肤骤然绷紧,又在喉结滚动的吞咽声里强迫自己放松。
“盛怀安,对不起。”
她突然说。
男人一顿,正要转过身抱她,却被她不大的力气按在了原地。
只听到她略带鼻音的嗓音,“你不跟我说,我也能猜到你后背的伤是怎么来的。”
摔伤怎么可能会是规规矩矩的条状?
显然是被人打伤的,除了他的父母,谁敢动他?歹徒还未近他身便被保镖给按在了地上。
碘伏在伤口上泛起细密的白沫,混着他身上未散的水雾,在二十三度的夜风里蒸腾成咸涩的潮气。
安姩吸了吸鼻子,“是因为我,对吧?”
盛怀安回眸看向她,眼神柔和,“没关系的,这点痛比起你曾经受过的苦算不了什么。”
安姩强忍着的眼泪彻底砸落下来,“痛苦是不可以拿来比较的!
我过去的伤痛是冷凌烨带给我的,而你身上的伤、可能会面临的风险,实实在在是我带给你的。”
药棉突然失了轻重,盛怀安的闷哼卡在喉咙里。
安姩盯着随呼吸起伏的伤痕,赶忙低下头,对着他后背的伤口轻轻呼气。
“对不起,弄疼你了。”
盛怀安彻底坐不住了,转身将她抱进怀里。
“这点皮肉伤对我来说真的没所谓,只要能消除我父母心中的一些偏见,这两下就挨得很值。”
安姩眼泪滴滴落下,“你为什么不听你父母的话,这样你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盛怀安捋了捋她的头发,眼里是松和笑意,“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到底。
这不是你说的话么。”
安姩立刻想起昨晚他问自己要不要换专业的那一幕。
盛怀安搂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下巴抵在她脖颈处,口吻低沉认真。
“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害怕,牵紧我的手就好。”
安姩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伸手环住他的背脊,回抱住他。
窗外飘来白玉兰的香气,和碘伏的苦涩缠在一起。
男人后颈的发梢滴下水,落在她手腕内侧,比初夏夜雨还要烫。
……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