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越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的，好像某一个夜晚过后，从前那个张扬肆意的牧疏迟，整个人身上就笼罩上了一层沉沉的郁色。

后来没过多久，牧疏迟就接到牧源流的电话，说牧疏迟打算留在清泉镇的虚无观里不回来了，也就是变相的出家。

牧源流很着急，电话那头还能隐隐听到苏绾卿压抑的哭声。

他们想让君越出面劝劝牧疏迟不要意气用事，虽然彼时牧丞泽已经继承整个牧家，也下了命令不允许牧疏迟再踏入S市。

但牧源流他们做父母的，哪儿能看着亲生骨肉流落街头，虽然拗不过大儿子，但背地里好好补贴小儿子也是能做到的。

他们夫妇已经计划给牧疏迟在S市隔壁重新置办房产和产业，虽然不比牧家在S市百年底蕴，但也能保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可他们没想到，什么都计划好了，唯独漏了牧疏迟这一环。

君越听见这事儿也是心头一震。

若是牧疏迟去别的地方出家倒还好，他可能真的会以为他也只是心血来潮或者做做戏。

但是虚无观，那可是空随大师的地盘。

空随大师在这方面容不得一点沙子的。

而且君越给牧疏迟打的最后那一通电话，为了劝说他。

牧疏迟接起来以后，不等君越说话，便直接淡淡开口。

“你不必劝我，我心已决。”

之后电话挂断，两人再不联系。

君越还是放心不下，又没法儿辜负牧源流夫妇对他的嘱托，还是开车去了一趟虚无观。

他没见到牧疏迟，是空随大师接待了他。

听到君越说明来意，空随大师笑笑。

“世上的事，大多有因果。

有人不记得前尘往事，只觉得一切都是巧合，其实哪儿有那么多巧合？”

“你不必再挂念他，他这一世是来赎罪的，你没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吗？在我这里，还能保他多活几年，人总是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君越从虚无观回S市的路上，一直在琢磨空随大师和他说的这些，还有牧疏迟前段时间说的那些没头没尾的话。

可惜他确实想不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牧疏迟“前世”

对不起桑昕婉了？人真的有前世吗？

不等他彻底琢磨清楚，刚回到S市打开手机惯例想刷下朋友圈，就看到苏软出国前往澳洲了。

君越脑子“嗡”

的一声。

她从来没和他说过这件事。

虽然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和他说的必要。

君越深吸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取出自己的护照，坐上私人飞机就飞往了澳洲。

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看着外面的草坪和阳光有些恍惚。

自己竟然真的这么冲动，只因为她的一条朋友圈，就着急忙慌地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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