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正他的头，冲他眨了眨眼，“我们再多亲会儿？”

“别、别了！”

裴西遒两颊滚烫，像烧红的烙铁。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踉跄着向后退去几步。

“该回宴会上了。”

他嗓音干涩，内心揪拧成结。

雍羽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嗯，”

她说，“那就回去吧。”

言迄，她自顾自扬长而去，头也不转。

徒留他独身站在月下空地，失魂落魄。

……

……

裴西遒刻意晚回了几刻。

因为怕与她同时踏入太极殿内，会过于引人注目，他便在外头磨蹭了一会儿。

先独身巡查了北宫，再与巡逻的禁军汇合，一齐梭巡了西宫几处地方，适才返回宫宴。

端午宴，昙璿王依旧被天子安排在了一处坐东面西的席位，醉态毕露、精神不济。

雍羽就陪坐在他的身边。

裴西遒进殿时，便见到元无黎引觞满酌，浊酒如瀑布般倾洒下来，沾湿了他的唇鼻、下颌、脖颈。

“殿下，当心……”

雍羽捻起巾帕，细细为男人擦去面上秽浊。

元无黎捉住她纤白的手，搁放在唇前，轻轻一吻。

她顺从地，由着男人自她手背一路亲吻到凝脂腕，没躲没避。

裴西遒僵冷着神色，收回视线。

心尖儿上最脆弱的方寸间，犹如放置了一颗锈迹斑斑的长钉，又被谁拿着小锤子，“咚咚锵锵”

地越凿越深。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不离开他？

——我，不能。

肺腑里酸涩的苦水不断翻滚，裴西遒只觉得自已似墙皮剥裂般，早已痛得体无完肤。

她说她不能离开元无黎，究竟是为什么？

她刚刚才在月下林间，那样热烈地亲吻过他。

转头就对昙璿王那般细致温柔，殷勤而认真。

她把他裴西遒当作什么？

把他第一次的亲吻……当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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