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唇,顺势反手一攥,紧攥住了她的手。
揉捻着玉骨冰肌,似有火苗擦燃,“部属,应当听命于上司,任何事,无条件,是这样吧?”
雍羽眉心渐沉,冷淡地扫了眼他猝然显现的异样。
他自已也察觉到了,只是,以往会觉得羞惭之事,今日突然不想避了。
“殿下每次见我,都要这副样子?”
她轻嗤一声,言语讥讽。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抬眸,从嗓子深处挤压出这几个字。
心内却如倾塌般,陷入了无尽的自嘲自厌。
正常,他怎会正常,哪个正常男人会是个失去髌骨的残废,哪个正常男人会靠着毒药续命,哪个正常男人会对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生出歹念……
“正常”
二字和他搭不上边。
他更俨然算不上一个“人”
。
与自毁的念头一并到来的,是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冲动。
元无黎不再忍耐,由着疯涨的欲望左右自已,拽她跌入他怀中。
他已经好久没有抱过她了,好久好久,久得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这一刻又是一场美丽的幻梦。
“别动……”
他闭上眼,哑声低喃,上瘾般将双臂越收越紧,贪婪地嗅过她耳后颈间。
“让我抱一抱,一会儿就好……”
可她在挣扎。
她已不掩饰对这举动的厌恶了。
他蛮横,她更蛮横。
他与她较着劲,四目瞠对,感受到了从未深痛至此的隔阂。
瞧见她厌恶的眼神,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大声问她:那个人可以,我为什么就不可以。
但他没有问出口,因为就连他自已都分外清楚,也许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他。
心魔掌控了他的神识,促使他说出了本不可能说出的话:
“给我,”
喘息变得越来越滚烫,“我想。”
“不可能。”
她态度坚决,语气冷硬,仍不断试图挣脱他的控制。
她力气很大,他与她僵持了太久,渐感吃力。
“这是命令。”
如果卑鄙的方式能让他的奢求片刻成真,他可以什么都不顾,不管是礼义廉耻还是心底从未抛下的君子之念,都不想顾了。
她似冷笑了一声,“殿下的命令,我遵从,除非——是以损害我权益为前提。”
他双目血红,咬牙切齿,“你可以去喜欢他,为什么不能来喜欢我!”
你给他的喜欢,哪怕分给我毫厘,都会是我弥足珍贵的宝物啊,为什么连这点可怜的施舍都不愿给我!
“我喜欢裴郎,因为他尊重我!”
她回瞪他,尖声嘶嚎:“因为他爱我!”
“——我便不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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