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离开,就当真连半分也装不下去了。
他从背后喊她“雍羽”
,撕心裂肺。
她站住了。
不忍回头,不敢回头。
“你真……可恨……”
他说。
恨吧,裴雁回,我的确是个可恨的人。
如果这份恨意能够让你永远记得我……
我甚至会有些欣慰,匆匆来这人世一回,百孔千疮,身销魂灭,至少还能存在于你心底。
至少还能如此卑劣地……拥有你……
雍羽本欲登上马车,余光里,他撑着膝盖站起身,远远凝定她。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在他拿出那条流苏穗子时,心忽然像被什么铁钩扎穿、狠狠牵动。
那是她亲手制作,怀揣着少女心事赠送他的,如同定情信物一般的流苏,曾是他万般珍视,亲手绑在佩剑上,日夜随身携带的。
雍羽看着他握着那流苏,遥遥对着她,伸直了手臂,松开手。
流苏掉进泥水,染透了污浊。
她呆楞在原地,被定住了一样,久久动弹不得。
雨幕后,裴西遒决然转身,毫不犹豫,大步离去。
他的果决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得她心头一窒,双目火辣辣地痛。
可她又比谁都清楚,他本就是那样一个冷静果决的人,如今被她伤得透彻,离开时自然不会再有半分迟疑与留恋。
她明明什么都清楚啊,现在怎还隐隐期待着,他的留恋呢。
白银扶住了雍羽的手臂,她才从怔忡里回过神,沉默着登上马车。
尽管方才打了伞,两肩和后背还是淋了雨。
她打了个冷颤,缓缓跪坐了下来,脸色暗淡。
元无黎示意财宝继续驾车,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雨中,车内静默得可怕。
“羽姊姊……”
苌生嗫嚅。
她不语,像是聋了瞎了,眼也不眨一下。
就这样僵坐了好一会儿。
突然,雍羽猛地掀开帘子,“掉头!
回去——”
嗓音嘶哑,像有团火烧坏了声带。
财宝没反应过来,就听得她再吼道:“回刚才的地方——回去!”
财宝被她癫狂的神色吓得激灵,赶紧调转方向,往回驶去。
马车尚未停稳,雍羽伞都不打就直接跳了下去,腿磕到了车轮、脚腕挫崴,她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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