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西用鼻子在阳台吸了一口气,他闻到了山间清澈的空气,混着草木和阳光的香味,还有……人民币的芬芳。
「这是哪儿?」程羽西扭过头,看到吕知行正背着他的木吉他,向他走了过来。
「若草山。
」吕知行停在程羽西的身後,目光投向了外面广阔的山景,他用手松松地撑在程羽西旁边推拉门框上,像从背後将他环了起来。
「若草山不是应该从奈良公园那边爬上去的吗?」
「那边是徒步登山道,五点之後就关闭了。
」吕知行用另一只手拉了拉肩膀的吉他肩带,说:「走吧。
我们到山顶看看去。
」
他们是从一条叫做新若草山コv娱演ース的车道爬上去的。
从旅店到山顶并不算太远,只有两点五公里左右。
山路蜿蜒曲折,所幸两旁树木丛生,尽管是最炎热的午後,也并没有热得让人无法忍受。
不时会有私家车辆从他们身边缓慢地开过去。
他们慢悠悠地逛着,花了不到四十分钟就登顶了。
山顶的观景台上站着不少游客,也有三三两两只小鹿在人群间悠哉悠哉地穿行。
视野豁然开朗,整片天空露了出来,湛蓝色浓郁得像是要滴了下来。
奈良的古朴可以在这里一览无馀。
灰棕色的建筑群安静地窝在群山的怀抱里,不时有形单影只的野鸟低空飞行,穿过一小片天空,最终落脚於某一棵树枝,消失不见。
若草山与人类一块俯视着这片土地。
人类观赏着山林的美景。
山林却审视着人类的历史。
他们两个人在观景站台边看了一会儿,找了块阴凉的草坪席地而坐。
山风带着一点被晒透的热,吹进树荫里又凉了下来。
程羽西从书包里掏出了饮料和国内带来的零食,两个人分着一块吃了起来。
不停地有小鹿挨过来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程羽西总是不厌其烦地笑着,伸手戳一它们鼻子上方那一簇毛,说:「这个你们不能吃。
不好意思啦。
」
夕阳姗姗来迟,蓝的天渐渐烧成了金粉色。
吕知行拿出了吉他,盘腿而坐,指尖拨弄着琴弦,唱宇多田光的staygold。
他的声音清润,尾调总带着一点缱绻慵懒,像是清晨没睡醒时的哼唧,又像酒过三巡微醺时的咕哝。
那一点尾调能把情歌唱得温柔。
小时候,吕知行其实对音乐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趣,然而钢琴就像是富家子弟的标配,是一定会被要求去学习的。
他属於学得迟的那种小孩,五岁才坐上那张漆亮的钢琴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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