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已经下好了毒,他即将开车出门,我只需要坐在这里,等待他的死讯。
我看着祁昼关上门,背影消失在我面前。
无论是时间还是路线,一切都和我预期得一样完美,不……比我计划的还要完美。
因为祁昼请假不上班,又决定去超市是临时起意。
他用的理由又是「陪家人」,没人会想到我这个昨晚在酒吧出现过的服务生。
接下来,我只要清理乾净我在这里留下的痕迹,离开祁昼的家,然後静静等待他车祸的死讯就好了。
我是说,我应该这麽做的。
但事实上,我难以自控地打开门,喊住了他。
「祁昼!
」
我这样喊他,十年前,我喜欢在逗弄他的时候故意喊他「昼哥」。
十年後,我会装模作样地喊他「祁总」。
但的确只有很少的时候,我会称呼他的全名。
我一直知道,对某些关系来说,称呼全名反而是件最暧昧的事。
他站在电梯里,电梯门正在缓缓关闭,我狠狠砸了下开门键。
那该死的电梯门开了。
我把他拉了出来。
我的心跳飞快,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祁昼现在看我的眼神肯定很古怪,但我甚至不想看他。
於是,我又开始胡言乱语。
我说:「等等!
我还有想吃的菜!
你等我说完再走!
」
然後我就扯着他精致笔挺的衬衫,站在电梯口开始报菜名——从小龙虾报到帝王蟹,从帝王蟹再报到地沟油。
最後我已经词穷了,瞄了眼表发现才过了五分钟。
我年少时不是没吃过名字讲究到能写诗的顶级大餐料理,但如今大脑却只有一片空白。
我终於无言以对地闭了嘴,不得不面对祁昼的神情。
好在,这五分钟我已经逐渐镇定下来——也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到了解释。
我的确想杀死祁昼……是的,我认为自己依然想杀他,但我对他有种猎手般的执着。
我希望他可怜又愚蠢地死在我精密的计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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