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起腰,转身面对祁昼,轻轻笑了,「有什麽问题吗?祁总。
」
我听出了他的不满,我能够理解。
他在我身上花了钱,自然会认为有权将我当作战利品,那我的一举一动,他就会自认为有过问的权利。
其实如果这时候祁昼质问的话,我反而有无数种应对他的办法。
我可以做低伏小地安抚他,可以赌咒发誓自己和苏玲玲没有半点关系——虽然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
总之,我会服软,我会道歉,毕竟……现在还远不到能撕破脸的时候。
我这麽想着,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祁昼什麽也没有说。
他只是弯下腰,轻轻折断了我刚才选中的那支草,走到湖边,将它轻轻掷到了水面上。
毛茸茸的小天鹅围拢过来,祁昼安安静静地站在我身边,垂下眼眸,看着它们。
他的眼神像月光,又像一匹光滑冰凉的锦缎。
我先是心口莫名一酸一紧,忽然又有一阵翻腾的怒火。
我真想撕烂这匹缎子……我想杀死祁昼的平静。
我站在他身後,只要上前半步,轻轻一推,祁昼就会沉入人工湖。
这座湖很深,其下又有碎石,即使会水的人大意之下也未必不会出意外……
我的心跳飞快,血涌上脑子,即使理性一次次告诉自己,在学校里推人下水是非常愚蠢且成功率低的谋杀方案。
但这一瞬间,我该死的觉得祁昼就应该溶於深水。
该死的祁昼!
我仿佛被蛊惑一般,轻轻抬起手,食指距离他的後心只有一线之隔——
祁昼始终背对着我。
而偏偏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忽然说话了。
「贺白,你是不是怕我?」祁昼转身,与我四目相对。
他回头的瞬间,我心跳如鼓,如同触电般猝然收手。
然後,我才意识到他问了什麽。
我第一反应是,荒唐至极。
第20章周灼的替身
恐惧。
从生物学上是一种进化过程中的自适应特徵。
面对威胁时,人们会本能地趋利避害。
这是有一定遗传学特质丶刻在基因本能中的恐惧,时常见於动物对天敌。
羊恐惧狼,猎物恐惧猎手。
但我的情况则恰恰相反。
是我想杀死祁昼,是我主动接近他。
与他相处时,我从不曾抱有仰望和敬畏的心态,最多只有对出色猎物的尊重。
我甚至觉得哪怕全天下所有人都害怕祁昼,也不会包括我。
太荒唐了。
我甚至不屑於回答这个问题。
我带着一点笑意,沉默地望着祁昼衣摆的一块阴影。
他身後的天鹅们许久没得到食物,渐渐游远了一些。
夜色越来越沉,我忽然觉得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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