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将我带出了咖啡厅。
讽刺的是,现在他倒知道距离和分寸了,手虚虚拢着我的肩头。
是一个想落下来,又隔着半米的距离。
我们一前一後沉默地穿过人群,咖啡店的边上是个综合体,广场上音乐放的震天响,是首老派耳熟的舞曲,一大波老年人在这里跳舞。
老爷子搂着老太太的肩,夕阳最後一点馀晖划过皱纹旁花白的卷发,老人咯咯直笑,七嘴八舌聊的不亦乐乎。
「我其实幻想过,你头发花白的时候在广场上打太极拳会是什麽样子。
」祁昼忽然轻轻道,「这一幕我以前也梦到过,梦里你女步跳得很好。
」
我立刻炸了,回头怒视他:「靠!
什麽乱七八糟的?我打太极拳?这麽土?而且为什麽是我跳女步!
」
发完火,我才发现祁昼嘴角带着笑意,眼里却是深深的死寂。
我这才发应过来,他是在勾我说话,缓解气氛。
我算是发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争强好胜仿佛是我的出厂设置,竟然可以稳稳压过我对祁昼的创伤应激。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幻想过……梦到过。
」他说:「我曾以为能看到你变老的样子,我……以前,很想拥有你的所有时间。
」
我们转到了广场後的停车场,这里没有路灯,也没什麽人和车,只有树叶的窸窣声响。
祁昼的话落在风中,什麽也没留下。
我在心中冷酷地想,不,你看不到的。
因为我就要杀了你。
等杀了祁昼以後,我要做什麽呢?等奶奶百年之後,我活着还有什麽意义吗?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问我。
答案是,没有。
我不觉得自己能活到白发之日。
所以,祁昼,不要着急。
你死之後,我应当很快便会来陪你。
到时候,黄泉碧落,身前死後这些纠缠不清的烂帐,可以从头再算。
又是一阵风声过後,我听到自己冷静地问他:「那你答应我的要求了吗?下周六,陪我去那里。
你来买票。
」
出乎我意料的是,祁昼并不迟疑,点头道:「好,我已经把公司遗留的事务都安排好了,即使离开几个月甚至彻底消失,都不会有很大的问题。
昨天我已经和秘书说了因为个人原因要休长假,因此,去的地方自然也是我自己选的,票自然也是我来买,你只是应邀陪我。
」
那种被看透的感觉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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