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点点头。
在傍晚时她就跟霍昭说了当前的局势,这位冠岳侯不愧是刚刚束发年岁就敢深入敌营的人物,霍昭立刻说在今晚是抢马车出逃的最好时机。
所以眼下霍昭其实有些奇怪,根据这短暂的接触来说,他不觉得朝惊鸿是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人,没道理都已经扒在墙头了突然反悔,所以他就在原地抬着脸,准备听听朝惊鸿接下来要说什么。
霍侯的计划充斥着他的个人风格,锐意进取,以至于带了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大胆。
同样的,他也对自已的个人能力非常自信——他当然有自信的资本!
从十几岁时第一次上战场,直到自已寿终从无败绩,加冠礼与封侯礼同时进行由当朝圣明天子亲自主持,甚至是亲自戴冠的!
要知道这位赫赫有名的圣天子可是连自已儿子的冠礼都只是在一旁看着,莫说亲手给儿子束发戴冠了,他连几个儿子的祝词都没有改一改过!
如此圣心在握、简在帝心,简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侯爵大将军在朝堂是怎样如鱼得水。
而一个敏锐、睿智、纵横捭阖、政治手腕老辣又纯熟,真真正正将整个朝堂握在自已掌心,同时又心怀天下、挥斥方遒,渴望建立不世之功的圣明帝王能够如此信赖倚重一个臣子,这本身就能够说明这个臣子必然是远超其他人的优秀。
更何况,在这样一个千古明君的信任之下,本就优秀到足够亮眼的人才又能得到其他人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的沉淀与打磨。
两方磨合之下,宝石与宝石相互璀璨,绝顶天才与绝顶天才之间交流而惺惺相惜,如此又走过岁月的长河,不朽的魂魄看着这个世界变迁发展,学习着无数自已从前没有学过的东西,不断开拓着自已的眼界。
本就是一个时代最顶峰的人物,可如今这个站在朝惊鸿面前的霍侯又有所不同,比起还是个二十来岁年轻人的他——这是个史诗级加强PULS版!
他又怎么会不自信,不神采飞扬呢?
趁着夜色夺马劫车,若非看朝惊鸿身体实在不好,搞不好连车都不想要,直接轻骑纵马夜奔,待到出了皇城那可真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又凭借霍侯的个人才华,何愁不能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这是多狂妄又是多要人心动的酣畅淋漓的计划!
朝惊鸿是能微笑着说要将当朝天子取而代之的人。
她也与当世最豪杰的英雄举杯醉过酒,提剑论过道,也天下为局对过弈,枪林弹雨来过回,淌过最诡秘幽暗的人心可同样得到过最真切的善意,见识过诸神之争与宇宙科技,也回眸瞧见过料峭春风里的一枝花。
霍侯是一个时代最耀眼不过的英杰,那她难道就不是吗?谁还没有在万军之中厮杀过、谁又没有在朝堂政局中搅弄过风云呢?
平心而论,他的想法朝惊鸿不是不意动的,能当土皇帝谁想窝在这当孙子!
可是、可是——
“霍侯的想法很好,我也很想那么干,”
朝惊鸿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不能弃边城于不顾呀!”
霍昭有些纳罕,他微微蹙起眉头,“怎么会弃边城于不顾?”
他可是行伍出身的侯爵!
“我不是质疑您领兵的能力,不瞒您说,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也是上过好几次战场的人呢,”
朝惊鸿揣着猫,蹲在墙头跟霍昭对视,“我们现在要是就这么走了,当然是脱离苦海从此天地自由了,如今又是多事之秋,乱世才能出英雄,这自然是你我的时代呀!”
霍昭没说话,神态不变的看着她,继续听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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