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以为他是刚失去亲人有点想不开,温声开导,“这个世界讲究个平衡,虽然现在失去了,但只要你好好生活,原来的那种感觉和快乐,说不定能从别的地方再体会到。
人生嘛,哭着是一生,笑着也是一生。”
就像,在那个世界里他失去了沧哥,而来到这里,他却能亲眼看到他实现愿望。
“嗯,”
安乐言抬起头来,眼角弯起,“您说得对,谢谢。”
傅识沧把车停在管理处门前,照常到公墓大门旁的小店去买花。
看店的是个老太太,一张嘴,牙齿已经掉了一半,一边给他包花,一边乐呵呵地絮叨:“这两个月没见你过来,又变帅了啊。
现在的孩子,都长得俊。
刚才还来了个小帅哥,跟你买一样的花,那模样好看的,都可以上电视了。”
她笑眯眯地把花递给傅识沧,又殷殷嘱咐:“父母都想子女好,哪怕是在那边也一样,要好好的啊!”
傅识沧接过花,信步走进陵园。
黑色、白色的石碑,粉的杜鹃,绿的松柏,从他十二岁起,便成为他生活中的常客。
傅兴怀并未限制他的行动自由,小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经常让司机送他过来,一坐就是一天。
司机当然会向叔叔汇报,如果有时间,傅兴怀就会来接他。
但每次来,总是会“偶遇”
一些其他的什么人。
他无法阻止叔叔在父亲墓前说那些虚伪的话,也无法忍受第二天在报纸或网络上看到所谓“兄弟情深”
、“叔侄情深”
的作秀,渐渐地,他不再让司机送他过来,而是以看赛车为由,跑去隔壁的赛车俱乐部。
纨绔子弟不外乎喝酒、玩车、泡妞,他对赛车的“强烈兴趣”
让傅兴怀觉得放心,放弃正常高考要去拍戏更是让叔叔放松不少。
他知道,在傅兴怀心里,他这个侄子,越纨绔就越让人放心,养废了最好。
傅识沧笑了笑。
岩澍的脑回路,就算是汪肖雨那个怪人也经常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山里,在距离公墓不远处开一家不赚钱的赛车俱乐部,可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而他也终于能因此而自由地出入这片陵园。
傅识沧一手拿着花,一手拎着清洁工具,来到父亲的墓碑前。
小小的墓地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墓碑都擦得发亮,小狮子脖子上的红绳换了新的,墓碑上的字重新填上了金粉。
那束一模一样的鲜花斜放在墓前,花瓣上还带着晶亮的水珠。
是老太太说的那个“很俊的年轻人”
?
傅兴山作为特效药WL系列的开发者,生前就提出将专利捐出,让所有乌啉病患者都吃得起药。
这一点,傅兴山在去世前已实施了一部分,因而,WL系列药品的价格被大幅降低,基本上每个乌啉病患者都可以承受。
所以,在他去世后,常有受益的患者自发来扫墓,傅识沧碰见过多次,不以为意。
他把自己的花并排放上去,陪着父亲说了会儿话,下山的时候,接到了汪肖雨的电话。
“我刚到俱乐部你怎么又走了?要我陪你去傅叔叔那儿坐坐吗?岩澍说可能要做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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