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转身,眼中已蓄满了泪,“真的……不能改了吗?”
她呜咽着,喃喃问:“爹,怎么会、怎么会——”
“你父亲从来就是这样。”
温慧也不怕女儿去告诉谁了。
她直接说出心里话:“以前他疼你,是因你才名出众,名满京中,能给他择来一个好女婿。
现在你名声不如以往,又是二婚,论价钱,比不上四丫头了,所以他要和柴家结亲,便只拿你填坑。”
她摇头:“若你祖母尚在,或许还能用‘孝道’压一压。
如今,你舅舅家自顾不暇,早不被你父亲看在眼里。
从阳又不肯与家里亲近。
我的话在他面前,是毫无分量了。”
纪明达呆愣愣坐在母亲身旁。
二妹妹封了县主,位比公爵。
她回家里顶撞母亲,都不怕人参她“不孝”
。
三妹妹,虽无诰命爵位,将来却是侯夫人。
四妹妹、四妹妹……按母亲的意思,父亲也一定会将四妹妹高嫁,至少,不会比三妹妹差。
仍是只有她,要做填房,嫁给一个鳏夫千户了。
“其实,柴家也未必很差。”
温慧不知是在劝女儿,还是在劝自己,“柴敏和你同岁,年龄相当,并非那等四五十岁还要续弦的老头子,人生得也算不错。
你父亲倒有一句说得对,你是低嫁,柴家只有捧着你、敬着你的份,你再不会像在崔家一样受委屈了。”
虽说“初嫁从亲、再嫁由身”
,可道理只是道理。
连民间女子都未必人人再嫁顺心如意,何况在公门侯府。
除非明达宁死不嫁,否则,老爷便是塞,也会把她塞上去柴家的花轿。
温慧说着便掉泪。
纪明达浑浑噩噩听着。
她去见了父亲。
父亲的眼神令她陌生。
家里安排她和柴敏见了面。
是个男人。
和……和崔珏比起来,只能说,是个男人。
她与崔珏成婚六年,无有一子半女,现在,却要嫁给一个已有两个孩子的男人。
母亲没能说动温从阳娶她,张文霄也无意与她结为夫妻。
她只能和柴敏定了亲。
婚期也定了。
就在今年七月十三日,很急。
纪明达不敢再见任何亲友。
她怕她们用怜悯、嘲讽的眼神看她,她知道,她们都在议论,当年名冠京中的她不但与丈夫不睦到和离的地步,还被父亲再嫁给了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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