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很疼。

雍羽鼻腔泛酸。

想到了裴西遒的面容，心里很疼。

再也不会有谁，在她下意识撕咬自已时，轻轻捏住她两颊，制止住她的“自残”

，然后问她疼不疼。

雍羽强迫自已不要再想他，可是他好像扎根在她身体最深处，每想拔除，便会牵动心房破碎。

她终于体会到，原来真正的思念，不是每一刻都让他的身影充斥脑海，不是想起他就心潮起伏，不是每一刻都因他而情绪波动。

是分明已经平静麻木，一切照旧过活，她照旧进行着琐碎日常，照旧与旁人交谈，但总会因为一些细小的事，不经意间，眼前浮现出他的影子，与现实不断交叠渗透。

她的意识想要忘却他。

身与心的本能，却反复想起了他。

就像早成了习惯。

雍羽以为自已不会再与裴西遒藕断丝连。

直到那年冬狩。

众人纵马深入林间狩猎，中军禁军在附近做好了巡逻警戒。

雍羽与元无黎不会参与进去，便先去了席间落座。

自打雍羽决定与裴西遒割裂，专注回复仇大业，她与元无黎的关系稍有缓和。

她从客栈回来那日，元无黎本是阴沉着面色，甫听到她说“我以后不会再和裴郎有牵扯”

，他难掩错愕与困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不过，元无黎没有细问原因。

人前，他们依然扮好“荒淫王与妖妃”

，人后，依然如同默契的上下级，说近也近，说疏离也疏离。

此刻，二人正准备去席间落座，却是被元晙信从身后唤住了。

“兄长，”

元晙信大步朝他们走来，神色如常，“守悌可否陪同兄长一起入席？”

元无黎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几天前，他已从雍羽处得知元晙信认出了她、甚至暗暗向昙璿王府表露诚心之事。

当时他便道，守悌自幼忠勇正义，也曾十分崇敬他这位兄长，或许此番鲁莽直言并非试探，而是当真愿与我们并行。

若是可以拉拢之人，便不应错失良机。

雍羽戒心颇重，直接指出，人都是会变的，他这位四弟小时候一副面孔，长大了就不会变吗？殿下曾遭遇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弟弟背后捅刀，不是更该吃一堑长一智才对？她不信元晙信为人，更无法信任此人加入阵营。

两人在元晙信这件事上产生过分歧。

元无黎其实也仅是提出一种设想。

如今形势严峻，他需要强化已方势力，更不可轻举妄动，自露破绽。

哪知，元晙信随同他们走了一会儿，忽然倾身，附耳在元无黎耳畔说了句什么。

元无黎听了，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却是转向雍羽，找了个借口支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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