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族呢?”
“任谁来除我籍。”
他答得果决而坚定。
唇动了动,她想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半晌后,才恍恍惚惚地问——
“都,不要了?”
他揩去她一行清泪,目光缱绻,“我只要你开心,顺心,不必压抑过活——那比什么,都重要。”
他笑容纯净,像吹散冬日寒凉的和煦暖风,不断吹拂着她的心和魂。
“我们去个温暖的地方,去自由地活着,再不管什么教条束缚……去走遍山水,尝尽美满,隐姓埋名相守一生……”
她怔怔听着他描绘的景象,心底眼底,都像是浸泡在陈年的梅子酒里,又酸涩,又沉醉。
听到他说:“我虽年岁不高,也算略有些薄产,总归无需你劳碌辛苦。
窈窈,我们从头来过,抛下前尘往事,好不好?我用我这双手,建立起家业,守你敬你,护你安平……定无诳语,言出必行。”
“窈窈,我这一生之心,全然系挂在你身上。”
他紧紧握住她。
“用我这双手,打拼出一个未来,”
话音深沉,温柔有力。
“我们的未来。”
雍羽猛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捧起他的脸,对着他双唇啃咬下去;他似想说什么,才开口,她的舌便趁虚而入,突破他齿关攫取津涎,像皲裂的大地疯饱饮取甘霖。
那天他们一直从天亮折腾到天黑。
交叠的两具躯体,每一寸肌肤,都沁着粘腻湿滑的薄汗。
他抚着筋疲力竭的她,温声笑道,可以了吧,你已经很累了。
她说不可以,不够,永远不会够。
她拼命攀紧他,榨尽彼此身魂,仿佛下一刻便是末日来临。
短暂的偃旗息鼓。
“你的心上人,是个自私的疯子,”
她盯着漆黑的夜,扯唇自嘲道:“支离破碎,哪值得爱?”
“那又怎样?”
他说,“我就是偏爱破碎的你。”
掌心炽热,久久抚在她后背,他的吻青涩又缠绵,一下下落在她唇畔;他覆上来,一切都是那么滚烫,似焰火暖炉,胜日光昭昭,是她多么渴望汲取到的光与热。
怎么能禁受住,这样的温暖呢?
又怎么,能忍住……不沉沦呢?
泪水悄无声息滑落的时候,她在黑暗中睁着眼,心想,幸好他亲的是我嘴角而不是眼角。
翌日一早,分别时,裴西遒牵住了她的袖角,说,明晚亥时,我在北郊的山坡上等你,若你准备好了,便来赴我罢。
雍羽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她像行尸走肉一样回到昙璿王府,呆滞得好像再不会思考。
私奔。
这两个字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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