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惊鸿语气轻松,一旁侍从着的怜碧却惊得险些跪下,她到底是宫中出身的女官,哪里听不出来这是两位主子在打机锋,又哪里不知道她一句未经细想过的托词,就成了被握住的把柄。
正立在一旁冷汗渗出,惶惶不知如何时,宋凝却转眸轻声唤了她一句,“怜碧。”
“......在。”
“且出去罢,我与惊鸿姊姊有些事要说,对了,记得将御医请来,诊脉还是在晌午饭前好。”
怜碧压下心绪应了一声,这才带着其余侍女退了出去,还不忘轻轻关上门,留了两个丫头守在门口。
朝惊鸿见此无不赞叹道,“到底是长公主府的人,实在是灵透。”
“姊姊若是喜欢,今日离去时便带两个走也是没事的。”
“哪有如此夺人所爱的,”
朝惊鸿笑着摇了摇头,“我今日新选了一批侍女,这才晓得了教人的难处,若是将府上已经教好的人带走,倒是显得我这人只知伸手讨要了。”
今天一大早刚敲诈了林家几百两的朝惊鸿神色无辜,“只是不知府上人都是如何教的?也好叫我抱抱佛脚罢了。”
“姊姊这便是见外了,不过几个侍女罢了,”
宋凝也笑着,只眼睛慢慢抬起,凝视着对面的朝惊鸿,“不过......姊姊都如此说了,也不好再推辞,是不是?”
“然则,姊姊也是侯府高门出身,如何不晓得渔与鱼,到底不同的道理。”
“那便看妹妹的鱼是什么,渔又是什么了。”
“姊姊觉得我这的丫头好,那姊姊可知道这侍女可是谁教出来的?”
“想来便该是几位女官了。”
“那姊姊,女官从何而来?”
朝惊鸿失笑,一双杏眼弯起,再一抬眸却双眸凌澈,唇轻启,“自然是,宫中了。”
“是了,宫中。”
宋凝半是笑语半是叹息,单手轻轻托住下巴,撒娇一样微微嘟起唇,语调柔软,“姊姊这般聪慧的人,可是让我等了好久。”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朝惊鸿端起茶盏轻轻碰了碰了宋凝手边的杯沿,上好的薄胎白瓷发出清脆一响。
“是我姗姗,竟要妹妹好等,今日以茶带酒,便向妹妹赔罪。”
茉莉香味缠绕,倾盖一见,知已倾杯。
“只是不知道妹妹想要我做些什么了。”
宋凝饮尽,闻言笑得灿烂,“姊姊,只要去做自已想做的,做到做成,这便是我想要的。”
“边关苦寒,但那到底是姊姊长成的地方,想来姊姊应当是非常想念边城罢?”
朝惊鸿脸色不变,只那双眼睛却倏忽沉了下来,一笔水墨骤然成了万丈深渊。
她仍笑着,唇角勾动着恰到好处的弧,旁的什么都不提,只轻声应好。
这一顿也算得上宾主尽欢,朝惊鸿走的时候还得了一张宫中御医开的方子,当时宋凝笑眯眯靠着她的肩膀,像是一对最亲密不过的娘子妹了。
她说里面有些药材难得,不过郡主府刚好常备,之后她差人日日送去,这张方子留在朝惊鸿这,且不必忧心。
朝惊鸿的身体她自已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诊出来的脉象怕是差的吓人,难为这位刚与她结盟的盟友还能这么神态自若了。
想着,她上了马车,往许久未去的定北侯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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